我最早接觸澳大利亞人,不是在澳大利亞,而是在莫桑比克。接觸澳洲人不久,他們言行中的那種獨特幽默就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,也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我的言行舉止。最為難忘的是,他們在化解尷尬方面,具備天才的幽默細胞,不管面對多么令人難為情的事情,澳洲人就憑一句話,可以做到一笑了之。真可謂:談笑間,尷尬灰飛煙滅。
第一個故事:“花渴了。”許多年前,我在莫桑比克任職。作為社交活動,一天晚上我宴請來自澳洲的朋友保羅夫婦吃飯。出于禮節(jié),保羅夫婦抵達我住處時攜帶了一把鮮花。那時候,在外交舞臺上,我初出茅廬,還不十分熟悉外交場面,應對一些禮儀也沒有經(jīng)驗。接過保羅夫婦送的鮮花,我沒顧上及時找個花瓶插上,隨手放在茶幾上之后就只管寒暄、聊天了。
就在大家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,招待員來給我們續(xù)茶,保羅夫人不經(jīng)意似的看看我,又看看茶幾上的花,輕聲向我幽了一默:“花渴了!北A_隨后也對招待員來了一句“也給花喝點茶”。笑聲中,我一看躺在茶幾上那把鮮花,頓時恍然大悟,立即請招待員找個花瓶把花插上。事后我想,若不是保羅夫人的一句“花渴了”,及時把花插到花瓶里,對保羅夫婦來說,當場就是一個尷尬,而對于我,更是一個不可彌補的尷尬。
第二個故事:“奧運冠軍!蔽液髞淼桨拇罄麃喒ぷ鳎袡C會比較廣泛地接觸澳洲人。一次在澳大利亞國內(nèi)旅行,我們乘坐軍用運輸機。到了墨爾本機場,我們下了飛機,照例在機尾排成一字形,把我們的行李從機艙傳遞到地面。就在傳遞過程中,來自馬來西亞的伊斯邁爾因跨越行李的動作幅度太大,褲子中間當場開線。事故發(fā)生時,他自己不由自主地“啊!”了一聲。
我迅速向伊斯邁爾看去,心想這可出大洋相了?墒,在場的澳大利亞軍官在第一時間帶頭鼓掌,并且宣布伊斯邁爾為跨欄“奧運冠軍”。女士們也不失時機地附和說:“軍裝沒有運動服質(zhì)量好,換上運動服就會創(chuàng)造更好的成績!笨焖俜磻挠哪f得大家開心地大笑。開始顯得有點狼狽的伊斯邁爾,也被大家友善的玩笑感染,雙手高舉,做出“奧運冠軍”得勝的樣子。
第三個故事:“誰換了廁所牌子?”這件事發(fā)生在澳洲西部的帕斯。那次,我們應邀赴帕斯參觀澳空軍部隊。公務活動中遇到周末,我們就可以自由活動。我與來自巴布亞新幾內(nèi)亞和科威特的朋友當時屬于臨時光棍,自動結(jié)合成一個業(yè)余活動小分隊。那天,我們一行三人去帕斯附近的弗里曼特爾海港城市游覽。其間,我們?nèi)艘黄鹑奖恪?/P>
進了廁所,我和科威特朋友都解小手,不需要進入內(nèi)門“辦公”。巴新朋友需要解大手,就去推開一個內(nèi)門。就在我們準備解手的時候,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厲聲:“錯了!這里是女廁所!”我們回頭一看,巴新朋友愣在那里,我們兩個立即停止“行動”,招呼巴新朋友趕緊退出廁所。退到門外,我們仔細一看,沒錯啊!這里就是男廁所。
于是,我們又返回廁所。巴新朋友走近那個內(nèi)門,也大聲喊了一句:“女士,你錯了!這里是男廁所!”此時,估計那位女士自己也不自信了。不大一會兒,那位女士從內(nèi)門出來,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廁所門外。她抬頭細看,明晃晃的“男廁所”牌子,令她深信不疑。沒想到的是,她不假思索,脫口說出一句話:“誰這么搗蛋?把廁所牌子換了!”
不僅僅我們幾個,就連其他在場的人也被她的機智和幽默逗得哈哈大笑。等我們回過神來,那位女士早已揚長而去。原本一個極其尷尬的場面,一句“誰換了廁所牌子?”把所有的尷尬和窘迫弄得無影無蹤。